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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去拜訪了朋友,當我們都坐在朋友家的後院吃東西聊天時,他們的大女兒回家了。 

大女兒今年18 歲,已經不住在家裡了。她跟著她的同居男友一起走了進來,兩個人手上
 

都各有一枝煙。穿著很新潮,露著小肚子,後面露出腰的部份還有一個刺青。那個男孩子
 

的手腕跟手臂上也有刺青。兩個人互相竊竊私語,有說有笑,但對外人都露出很不屑的眼
 

神。


  
這讓我蠻感慨的,我突然領悟到一件事,那就是其實父母跟食物一樣,都是有「有效限 

期」的。


  
我第一次見到這女孩時,她才8歲,跟我老大現在一樣大。10 年前我去她家時,她可以 

在短短時間內,把我送的一瓶清酒上的字和圖,都一模一樣的畫出來。一個外國小女孩,
 

居然可以把「日本清泉清酒」和酒牌上的櫻花,三兩下就輕鬆的描繪出來。我好驚訝,自
 

從那次以後,我經常慫恿她的父母帶她去拜師學藝。但他們永遠都可以找出一大堆不是理
 

由的理由來搪塞我。奇怪的是她的父母一面搪塞我,卻又可以一面的跟我炫耀她女兒最近
 

又畫了甚麼 。


突然驚覺 10 年過的好快,好像才昨天的事情,現在已經是10年後了。

我不認為她的父母現在有資格去批評他們的女兒,因為一直以來,她的父母只顧著自

 

己,從沒重視過她的教育問題。現在才想教育已經不可能了,理由很簡單,那就是因為父 

母的教育功效已經「過期」了。而且她的父母在「有效限期」內也沒努力過。


  
孩子在小的時候,父母對他們來說是萬能的,是完全可以依靠的。這就是父母對孩子教 

育的黃金時期。等孩子一到了青少年時期,父母的「有效限期」就快到了。該說的,該教
 

的,該做的,都應該早就都做足了,是到了驗收的時候了。這驗收的是父母的教育方針,
 

也是孩子對外界的應變能力。「過期」 後的父母再怎麼努力,也比不過10年前來的有效
 

了。
要認知「收手」和「承受」的事實。


  
我突然很感嘆,我告訴我自己,我必須要在 黃金時期 內幫我的孩子做好面對未來的準 

備。因為時間真的過的很快,一轉眼就過了。我不想將來只有嘆氣,搖頭的份。

>
>
是呀!父母是有限效期限的
>
小孩是老天爺(或上帝)給我們的禮物,當你不珍惜的時候,老天爺(或上帝)就把
這份甜蜜的禮物收回了.

 

目送----龍應台

  
華安上小學第一天,我和他手牽著手, 穿過好幾條街,到維多利亞小學。九月初,家 

家戶戶院子裡的蘋果和梨樹都綴滿了拳頭大小的果子,枝枒因為負重而沈沈下垂,越出了
 

樹籬,勾到過路行人的頭髮。


  
很多很多的孩子,在操場上等候上課的第一聲鈴響。小小的手,圈在爸爸的、媽媽的手 

心裡,怯怯的眼神,打量著周遭。


  
他們是幼稚園的 畢業生,但是他們還不知道一個定律:一件事情的畢業,永遠是另一 

件事情的開啟。


  
鈴聲一響,頓時人影錯雜,奔往不同方向,但是在那麼多穿梭紛亂的人群裡,我無比清 

楚地看著自己孩子的背影──就好像在一百個嬰兒同時哭聲大作時,你仍舊能夠準確聽出
 

自己那一個 的位置。華安背著一個五顏六色的書包往前走,但是他不斷地回頭;好像穿
 

越一條無邊無際的時空長河,他的視線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會。我看著他瘦小的背影消
 

失在門裡 。


  
十六歲,他到美國作交換生一年。我送他到機場。告別時,照例擁抱,我的頭只能貼到 

他的胸口,好像抱住了長頸鹿的腳。他很明顯地在勉強忍受母親的深情。他在長長的行列
 

裡,等候護照檢驗;我就站在外面,用眼睛跟著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。終 於輪到


他,在海關窗口停留片刻,然後拿回護照,閃入一扇門,倏乎不見。我一直在等候,

等候他消失前的回頭一瞥。但是他沒有,一次都沒有。

 
現在他二十一歲,上的大學,正好是我教課的大學。但即使是同路,他也不願搭我的


車。即使同車,他戴上耳機──只有一個人能聽的音樂,是一扇緊閉的門。有時他在對街 

等候公車,我從高樓的窗口往下看: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,眼睛望向灰色的海;我只能想
 

像,他的內 在世界和我的一樣波濤深邃,但是,我進不去。一會兒公車來了,擋住了他
 

的身影。車 子開走,一條空蕩蕩的街,只立著一只郵筒。


 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瞭解到,所謂父女母子一場,只不過意味著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 

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,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
 

彎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:不必追。


  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意識到我的落寞,彷彿和另一個背影有關。

  
博士學位讀完之後,我 回台灣教書。到大學報到第一天,父親用他那輛運送飼料的廉 

價小貨車長途送我。到了我才發覺,他沒開到大學正門口,而是停在側門的窄巷邊。卸下
 

行李之後,他爬回車內 ,準備回去,明明啟動了引擎,卻又搖下車窗,頭伸出來說:


「女兒,爸爸覺得很對不 起你,這種車子實在不是送大學教授的車。」

  
我看著他的小貨車小心地倒車,然後噗噗駛出巷口,留下一團黑煙。直到車子轉彎看不 

見了,我還站在那裡,一口皮箱旁。


  
每個禮拜到醫院去看他,是十幾年後的時光了。推著他的輪椅散步,他的頭低垂到胸


口。有一次 ,發現排泄物淋滿了他的褲腿,我蹲下來用自己的手帕幫他擦拭,裙子也沾 

上了糞便,但是我必須就這樣趕回台北上班。護士接過他的輪椅,我拎起皮包,看著輪椅
 

的背影, 在自動玻璃門前稍停,然後沒入門後。


  
我總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機場。

  
火葬場的爐門前,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沈重的抽屜,緩緩往前滑行。沒有想到可以站得那 

麼近,距離爐門也不過五公尺。雨絲被風吹斜,飄進長廊內。我掠開雨濕了前額的頭髮,
 

深深、深深地凝望,希望記得這最後一次的目送。


  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謂父女母子一場,只不過意味著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

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,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
 

彎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:不必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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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丸娜逍遙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